【祺轩】再抱我一下 08
08
新年伊始，万象更新，本该是个快乐的事情。
可广州不会下雪，也不允许燃放烟花爆竹，省会城市的本地人口其实很少，街上空空荡荡，外来务工的人们都不远万里回到家人身边欢度春节。
宋亚轩家里也总是空空荡荡，这也是他不喜欢寒假的很大一部分原因。
宋亚轩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小一些的时候由左右邻居照顾着，宋亚轩左一个奶奶好，右一个爷爷身体健康，小嘴甜甜的把大家哄的开开心心。邻里也都是热心肠的，总是笑着揉揉宋亚轩的脑袋，半蹲着问小宋亚轩，“今天来阿姨家吃饭好不好呀？”宋亚轩面上笑着回答，“好呀，我可想念阿姨做的饭了”，心里一边自嘲，自己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小宋亚轩被班里的同学嘲笑他是留守儿童，爸爸妈妈不要他了，宋亚轩红着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想不出反驳的话，挥着拳打了人。
只是这样也没能等到爸爸妈妈气冲冲的到学校来把他劈头盖脸的骂一顿。
小宋亚轩看着面前被爸妈抱着的同学，主动九十度鞠躬说对不起。对方家长听说小宋亚轩家长不在身边心疼的不得了，连忙把他扶起来，夸宋亚轩是乖孩子。
也是那一天宋亚轩躲在房间里，鬼使神差拿起了剪刀，划在了最柔软的腹部。小孩子白嫩的皮//肉//瞬间绽开，鲜/血///滑落下来，在宋亚轩手心里开出最妖冶的花。
好习惯的养成需要21天，而迷上自/////残/的痛感只需要一瞬间。
如果这一刻宋亚轩的爸妈，或者任何一个人推开门，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可惜没有如果。
刘耀文那时的出现，就像是漫长的极夜后迎来的第一缕光。
上小学时因为工作的调动宋亚轩跟着爸妈来到了山城，山城最不缺的就是热情，听说新邻居搬进来的那一天，刘耀文就蹦哒着跑去认识新朋友。
那时候的宋亚轩像个奶团子，白净，又总是沉默寡言，刘耀文生怕自己说话大声了一些就会吓到宋亚轩，每回叫宋亚轩去他家玩，都牵着宋亚轩的小手，轻声细语的询问，要不要去玩？
宋亚轩开始时总是拒绝，拒绝后又趴在窗户上看着刘耀文远去的背影，偶尔还能听到其他小朋友的调侃，刘耀文肯定喜欢宋亚轩，起哄的小朋友往往会被刘耀文一巴掌盖到头上。
被拒绝了很多次刘耀文也不恼，依旧坚持在每个有空闲的下午邀请宋亚轩一起去，以至于宋亚轩答应一起玩的那一天，刘耀文差点没反应过来。
刘耀文和宋亚轩的关系在刘耀文的热情之下突飞猛进，只是刘耀文每次提出要留宿在宋亚轩家里，都会被冷脸拒绝。
小刘耀文不懂，他只知道别的小孩和好朋友都会钻在一个被窝里说悄悄话，宋亚轩难道有比他更好的朋友吗？但他不怪宋亚轩，只是默默地对宋亚轩好一点，再好一点。
刘耀文每年都会对宋亚轩准时说出那句新年快乐，他知道这会儿宋亚轩不像表面上那么大大咧咧，心里低落，招呼着其他小孩，拉着宋亚轩一起去放烟花。
这时的宋亚轩会偷偷掉眼泪，感叹自己在一片烟花爆竹声里，又长大了一岁，又熬过了一年。
搬来山城的第三年，宋亚轩的爸妈因为业绩突出，公司指派他们去国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宋亚轩不像往常一样乖顺的跟他们走，他说，
“我留在这里吧。”
宋亚轩的爸妈心知肚明自己没有资格左右宋亚轩的决定，后来成长路上缺失的陪伴便用一笔又一笔金钱来弥补。
爸妈又走了，又丢下自己一个人了。
小宋亚轩并没有多大的执念想要留在这座山城，那样说只是为了试探对方，会不会努力把他留在身边。最后得来的结果算不上失望，也是意料之中的部分。
小孩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短暂陪伴后再次分离时带来的心理疼痛，像往常一样划伤自己的小腹，又觉得还不够痛，再对着娇嫩的大腿下手，一刀刀全都落在平常难以被人窥探的地方。
///血///液争先恐后的涌出，染红了素色的床单。
刘耀文听说了宋亚轩家里的事情，第一时间跑去敲门，半天得不到回应。
谅是孩子王也会伤心，刘耀文本以为自己是宋亚轩最亲近的朋友，可是宋亚轩从来没有向他倾诉过什么。
咔哒，门终于开了，刘耀文的表情也凝固在了脸上。宋亚轩满脸是泪的站在他面前，平日里漂亮的杏眼已哭的水肿，手里还拿着水果刀，刺目的//血//红。
刘耀文答应宋亚轩没告诉任何人，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秘密。
刘耀文从医药箱里拿出碘伏掀开宋亚轩的衣服给他消毒，药水触碰伤口的那一刻宋亚轩也只是轻微的皱了皱眉头，一声不吭。
“痛不痛啊，宋亚轩儿。”刘耀文反倒先哭了。
那天晚上刘耀文终于如愿和他的好朋友可以窝在同一个被窝里了，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直觉告诉他宋亚轩生病了，但他说不出来哪里生病。
宋亚轩从小就比同龄的小朋友成熟，黑夜里感受到刘耀文不均匀的呼吸，他缩进刘耀文的怀里，半晌才开口，
“陪我去看医生吧。”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仿佛话里的主角不是他。
医院的结果出来时，刘耀文的妈妈公司紧急会议先行离开，这次医院的诊断结果，是他们之间的第二个秘密。
宋亚轩开始一日三餐都得吃药，每天吃进去的药喝进去的水就填饱了宋亚轩的肚子，在他的同学们都还是胖嘟嘟的小土豆时，宋亚轩已经瘦的有了些线条感，呆坐着时像毫无生气的芭比娃娃。
爱上钢琴是从吃药之后才开始的。
生活稳定下来宋亚轩才开始上学，靠着爸妈的关系打点直接和刘耀文上的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
某天放学时刘耀文捧着校门口买的酸辣粉路过一家乐器店，里边有一个身型瘦削的小男孩端坐在最中央的钢琴面前，流利地按动着黑白琴键，宋亚轩看的入了神。
第无数次“顺路”路过这家店的时候，刘耀文推着宋亚轩走了进去。店员马上迎了上去：“小朋友，你的家长没和你一起来吗。”
宋亚轩感觉心脏骤然疼痛了一下，但他拿出百试百里杀手锏，甜甜的笑着说，“姐姐，我想试一下这个。”随后指向钢琴的方向。
这一声姐姐把店员的心都可爱化了，“这个呀叫钢琴，这一台已经被别的小朋友买走了，我们试另一个好不好呀～”
宋亚轩正想说那就算了吧，乐器店的门被推开，一道清亮中带着些磁性的声音说：“让他试试吧。”
宋亚轩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和刘耀文高了一个头的男孩子，判断出比他们大两岁，“谢谢哥哥。”
“我叫马嘉祺，你叫什么呀。”
“我叫宋亚轩。”
宋亚轩不懂钢琴，手指头随意按了两下，悦耳的音符钻进耳朵里，心跳开始加速，宋亚轩知道这样的心里反应是他很喜欢的意思。
宋亚轩不顾一切地要报钢琴班，刘耀文劝他要不要再考虑考虑，被他坚定的拒绝了。
拿出爸妈留下来的银行卡递给店员姐姐，“这是爸爸妈妈留给我的钱，不知道够不够在这里学钢琴…”宋亚轩越说越小声。
一旁的马嘉祺揉了揉他的脑袋，“没关系的。”马嘉祺温柔的笑着，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
马嘉祺也在这里上课，宋亚轩偶尔会大胆的敲开他琴房的门求助。他发现宋亚轩很有天赋，对五线谱和音符的理解能力很强，课的进度比他当时上的还快。
开始学钢琴，也有了除刘耀文以外的新朋友，宋亚轩不再把自己关起来了，刘耀文替宋亚轩高兴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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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寒假马嘉祺没像往常那样一放假就飞回河南的家里。
放假那天刘耀文陪着宋亚轩一起来了，帮宋亚轩把客房的卫生打扫干净，整理好床铺。
刘耀文一边收拾一边念叨宋亚轩。
“你要是无聊就回来过年知道没。”
“你记得给我打电话报平安。”
“真的不回去吗，我妈妈可想你了。”
“你舍得让我一个人走啊，好狠心啊宋亚轩儿…”
未果，刘耀文只得瘪着嘴拉着自己的行李离开。
刘耀文正要走出单元楼，背后传来马嘉祺急切的声音。
马嘉祺熟练的从烟盒里捻出一支，爆珠捏爆的一瞬间充斥着甜腻的红酒味，刘耀文掩不住转瞬即逝的惊讶。
“不介意吧。”马嘉祺问。
刘耀文盯着他皱了皱眉，又移开视线轻笑了一声，“介意，你会掐掉吗。”
“会。”马嘉祺正要掐灭刚点燃的烟，被刘耀文拦住。
“小马哥，还是像以前一样善解人意。”刘耀文收回手，交叉放在胸前。
马嘉祺一直以来的疑惑就这样被刘耀文轻飘飘的说出来，强撑着来自心脏的不适，“你记得…那亚轩…”
“他不记得了。”刘耀文知道马嘉祺想问什么，“具体发生了你应该问宋亚轩。”
宋亚轩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三个秘密。刘耀文知道宋亚轩会愿意让马嘉祺知道，但他还是想赌一把。
“宋亚轩不喜欢烟味。”刘耀文走之前最后对马嘉祺说。
马嘉祺掐灭了剩下的半支烟，顺手把烟和打火机一起丢进了附近的垃圾桶里。收拾了一下心情走出小区，到对面的超市购置了一些新的生活用品，还顺带买了晚上要做的菜。
回到家时宋亚轩正在琴房里，琴房的隔音很好，宋亚轩没发现马嘉祺回来。
等到宋亚轩从琴房里走出来的时候，马嘉祺已经在往桌上端菜了。
在宋亚轩看来气氛有些尴尬，他甚至有一瞬间后悔为什么要头脑发热的住进来。
“亚轩，洗手吃饭吧。”
“好。”
马嘉祺坐在宋亚轩对面，自然地往宋亚轩碗里夹了一块牛肉，“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些什么，想到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你好像这个吃的最多，我学着同样的做法做的，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怎么这么厉害。”宋亚轩看了看桌上的三菜一汤，都是色香味俱全。
“自己住久了，总要学会养活自己的。”突然被夸了，马嘉祺心里浮起了点小骄傲。
晚饭吃的比想象中轻松多了，马嘉祺很会把握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既不让对方感觉冒犯，也不让气氛冷场。
洗完澡宋亚轩倒了一杯水回房间，像往常一样自然的吞下了药。想到洗澡时摸到小腹上突起的疤，宋亚轩拿起了小镜子照着看。
大大小小的疤痕深浅不一，小时候留下的已经长出了泛白的新肉，初中那会儿留下的疤痕还是紫红的。
宋亚轩其实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总是情不自禁，反应过来的时候刘耀文已经在一边消毒一边念叨他了。
“亚轩。”马嘉祺的声音把他从回忆里拉回。
宋亚轩把门打开，马嘉祺洗完澡上半身光着，拿着干发巾随意的擦着头发。
一瞬间宋亚轩不知道自己应该看哪，只好上目线直视着马嘉祺的眼睛。
“有什么事呀。”
“哦，没什么，你记得吃药。”马嘉祺看着宋亚轩潋滟的眸子，突然结巴了起来。
宋亚轩的头发有些长了，发稍湿答答的往下滴着水，纯白色睡衣上映出明显的水渍，宽大的领口露出的锁骨上还带着点被热水温润的粉红。
马嘉祺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注意到了对方喉结的滚动，两人之间的气氛迅速升温，宋亚轩有意盯着马嘉祺，看着他的耳朵慢慢变得充血，宋亚轩没忍住笑。
马嘉祺先败下阵来，哑着嗓子让宋亚轩出来吹头发，转身回房间穿了件宽松的t恤。
宋亚轩乖乖的坐在沙发一角，自然而然的靠在旁边的人身上。
反应过来那人是马嘉祺后身体不可控的僵硬了一瞬，宋亚轩庆幸吹风机的声音不小，不然他的心跳声无处遁形。
许是马嘉祺的动作太过轻柔，宋亚轩很快便放松下来，软软地靠着马嘉祺，捧着手机刷视频。
马嘉祺其实没给人吹过头发，小心翼翼地拨弄着头发，热风总是先打在手背上，怕烫着宋亚轩。意识到宋亚轩用的是他的洗发水，马嘉祺俯身闻了闻，无比熟悉的味道出现在宋亚轩身上，竟然生出一丝甜味。
贺峻霖突然没完没了的给宋亚轩发信息，宋亚轩想看，又怕他说出什么惊人的话，不敢在马嘉祺面前点开。
马嘉祺却好似能感知他的全部心事，关了吹风机呼噜了两把宋亚轩的脑袋，把吹风机收好放进飘窗的储物筐里。
“别聊太晚了，早点休息。”马嘉祺叮嘱完便回到房间里了。
宋亚轩逃似的冲进房间，又尽量轻的关上门，靠在门背后深呼吸了几下，才点开贺峻霖的信息。
【想我没啊啊啊啊啊啊】
【想啦 你现在在你家还是严浩翔家】
【宋亚轩儿你变了…】
【在严浩翔家…】
【哦～这有什么的嘛 好朋友嘛】
宋亚轩这句话发过去的时候都能透过屏幕看到贺峻霖给他翻的大白眼。
【好朋友嘛～你跟马嘉祺怎么样啦】
【还能怎么样 跟平常一样】
【不能没点进展呀 都共处一室了我的轩】
【刚才帮我吹头发算进展吗…】
【马各是不是不行啊】
【？】
【严浩翔发的！】
【？那翔哥行不行的啊】
对面迟迟没有回复，宋亚轩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接下来贺峻霖会遭遇什么了，这两位感情稳定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避讳过属于青春期的躁动。
【注意安全】
宋亚轩贱兮兮的补上一句。
放下手机后世界又安静了下来，宋亚轩不可避免的想到刚才马嘉祺闻他的发顶，似乎还微微勾着嘴角。
为什么和马嘉祺可以熟悉的这么快，像是按下了倍速键，宋亚轩左思右想，思绪飘回了一个月前，想到艺术节台上一身黑西装的马嘉祺，突然感觉好熟悉。
临睡前，马嘉祺犹豫再三还是敲开了宋亚轩的房门，递给他一个小夜灯。
宋亚轩看着手里的小灯，有点奇怪为什么马嘉祺会知道他怕黑，疑惑写在了脸上。
“刘耀文叮嘱我的。”马嘉祺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
“谢谢。”宋亚轩还是接过了，关了门躺倒在床上。
可是刘耀文知道我怕吗，宋亚轩思来想去，好像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况且他早就不怕了，又想到那段空白的记忆，突然后悔当时醒来刘耀文想要帮他回忆的时候，他却拒绝了。
挣扎了很久，宋亚轩还是拨通了刘耀文的电话。
“喂？好啦想你想你，晚饭马嘉祺自己做的。”
“挺好的，别太担心，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阿姨好，今年我就不回去了，也想阿姨呀。”
…
“刘耀文，你能告诉我，我忘记了什么吗。”
tbc.
(未成年不可do!!!不要学翔霖这对万恶的娃娃亲小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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