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轩】再抱我一下09
09
马嘉祺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宋亚轩很快放下了戒备。
宋亚轩开始在马嘉祺面前大大方方的吃药，复诊也要马嘉祺寸步不离的陪着。发脾气撒娇掉眼泪，半夜被噩梦吓醒的时候跑去打开马嘉祺的房门钻进他被窝里。
这些是马嘉祺默许的，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也没有问过什么。
倒是马嘉祺不够诚实。
每次宋亚轩缩进他怀里的时候，马嘉祺总是会醒过来，他好几次差点没忍住想问宋亚轩以后就一起睡觉吧，又怕太突兀，选择了继续装睡。
不过很奇怪的是，听到宋亚轩贴着他的呼吸逐渐平稳，马嘉祺也会安心下来自然入睡。
马嘉祺上医院没那么频繁，药都是一开一小箱子寄到家里，开一次够吃好几个月的。宋亚轩帮他拆快递看到一小箱子地西泮，算了一下也吃了好几个月了，这种长期服用对身体影响很大，马嘉祺看起来却没有任何异样。
宋亚轩不想越界，却耐不住担心，他洗完澡直接扑腾到马嘉祺床上逼问，最近有没有不舒服，睡的好不好。马嘉祺浅笑一下帮宋亚轩盖好被子，都挺好的，他说。
在一个午后两人窝着一起看了一场电影，马嘉祺起身却站不稳跌回沙发上，脸色发白，呼吸也越来越重。宋亚轩知道大概是因为地西泮引起的低血压，把马嘉祺的脑袋垫在自己大腿上，问他现在晕不晕，有没有哪里痛。
隔天宋亚轩就从楼下药店买回来一袋甘草片，要马嘉祺常常泡水喝。
但是马嘉祺还是需要回家和家人团聚的。
马嘉祺回家的前一天晚上，宋亚轩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做了好几个他平常爱吃的菜，宋亚轩却不愿意吃，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站在门外哄了好久也有点失去耐心，马嘉祺干脆直接开门进去，想要把小孩儿从床上抱起。
这会儿宋亚轩不像往常一样乖顺，用了狠劲推开马嘉祺。
“我都说了，我不想吃，你别管我了！”
末尾几个字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来的。
说罢，床头柜摆着的东西被胡乱的推向地面，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宋亚轩的眼泪像断线珠子似的落下。
马嘉祺头疼地捏了捏太阳穴，昨天小孩儿没来找自己睡觉，一晚上都没睡着，这会儿心脏跳得厉害。
这一幕被宋亚轩收进眼底，看着马嘉祺很快调整好状态向自己走来，突然觉得自己很过分，于是带着哭腔开口。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几乎是同时，马嘉祺在床沿坐下，像往日里那样温柔地说：“对不起，是我的问题。”
宋亚轩低着头，满脑子都是自己刚才无理取闹的样子，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床单上，晕湿了一大片。
马嘉祺把没有安全感的小孩抱进怀里，轻柔的抚着背，“没关系的，亚轩，没关系。”
“是我对不起，我着急了。不想吃饭我们就先不吃，好吗？”
宋亚轩抬起手搂住马嘉祺的腰，要用爱人的体温把所有的委屈和脆弱融化。
两人紧紧相拥，隔着一层薄薄的体恤感受到属于宋亚轩的心跳，马嘉祺觉得自己也平静了许多。
拥抱，是爱的具象。
良久，宋亚轩放开手，委屈地抬眼，说的话让平日里不论学习工作还是情绪管理都如鱼得水的马嘉祺终于有了破绽。
“马嘉祺，你还要再丢下我一次吗。”
——————
马嘉祺家里世代从政，作为马家的孩子，从小走的每一步路都是被安排妥当的，在官场中长大的马嘉祺也被迫早早地学会了人情世故。别的小孩还在沙堆里撒欢的时候，马嘉祺已经学会了在酒局里怎样讨大人的喜欢。
马先生马夫人发现了小儿子的音乐天赋后当机立断送他走上音乐道路，以年龄为横坐标，奖项和成就为纵坐标，马嘉祺必须按照家里铺好的路往上爬，容不得沙子。
马嘉祺被精打细算的人生中唯一的变数，就是宋亚轩。这样的变数他经历了两次，也因此获得了更痛苦也更自由的人生。
那一年马嘉祺跟着老师来到这座南方城市参加钢琴比赛。
从来没有经历过南方的盛夏，马嘉祺不知道原来空气里的热浪是肉眼可见的，也不知道太阳晒在身上皮肤会有难耐的烧灼感。
广州那时还没发展起来，到处都是手牵着手的矮居民楼，马嘉祺借住在其中一户。
马嘉祺从冷气充足的音乐厅里出来，不可控制的皱着眉，根据爸妈的安排，他现在应该去琴行继续练习，直到太阳西沉。
正午的太阳最是毒辣，马嘉祺整个人都躲在伞下，不让阳光沾上他分毫。
一个小小的身影闯进他的视线，那人把手撑起搁在额前，白净的皮肤在太阳底下晒的反光。
宋亚轩走在回家的路上，苦恼着今天去哪个阿姨家里吃饭不会讨人嫌。强烈的阳光让他睁不开眼，宋亚轩习惯了，不怪天气让他汗流浃背，只是感觉腿脚有千斤重，眼前越来越模糊，抬手挡住一点勉强能看得清路。
快到家了，宋亚轩想，再坚持一下。
马嘉祺撑着伞走向他，被笼罩在伞下宋亚轩觉得气温都低了三分，一句谢谢还没说出口就跪在了地上。
小小的马嘉祺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霎时间他也慌乱了，大喊着有没有人帮帮忙，最后路过的大哥让宋亚轩报了个地址把人背回了家里，赶时间就走了
。
马嘉祺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想到刚才宋亚轩摔在地上，膝盖应该很痛，就把双手覆在上面轻轻地揉。
“谢谢。”
“我…”马嘉祺想到自己没按时到琴行老师该着急了，但又不放心宋亚轩，这个小孩看着太脆弱了，虽然他也还是小孩，“你家里人什么时候回来呀。”
只是没想到一句话就戳到了宋亚轩的痛点，宋亚轩呜咽着说他们不会回来，马嘉祺第一次感受到真实的心痛是什么感觉。
“对不起…我不知道。”马嘉祺伸手擦去宋亚轩挂在眼角的泪花。
“你走吧，谢谢你。”宋亚轩翻了个身背对着马嘉祺，显然是在赶客。
“那我下课再来看你，”赶人的意思那么明显，马嘉祺不想走也不好意思再赖着，“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宋亚轩。”
马嘉祺到琴行时距离下课只剩下半节课，他如实跟老师说明了情况，撒娇卖萌才让老师同意帮他瞒着爸爸妈妈。
那天晚上马嘉祺也没能如愿再去找这个可怜小孩儿，在重要的聚会上心不在焉还被教育了一顿，他后悔临走时忘记自我介绍，那小孩儿还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呢。
马嘉祺也没想过还能再遇见宋亚轩。
被拒绝后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眼里却装满了倔强，得到自己的允许后，开心溢于言表。
马夫人把马嘉祺从小到大的奖金存了起来，那台钢琴是马嘉祺用自己赚来的钱送给自己的礼物。
和宋亚轩在一个地方上课让无聊的五线谱和音符有了些许趣味，因为这个漂亮小孩会拿着书跑来问自己，“嘉祺哥哥，这里我忘了怎么弹。”
马嘉祺觉得宋亚轩是他见过最可爱的小孩。
宋亚轩越来越依赖马嘉祺，课间没什么事也要跑去隔壁房间里坐坐，拿着马嘉祺的琴谱翻翻看看，艰难的只能看懂一点儿。
“嘉祺哥哥，好厉害呀。”
“轩轩以后也会很厉害的，加油哦。”马嘉祺揉了揉小孩儿的发顶。
许是盛夏的冷气开的太足，这天晚课的时候突然停了电，偌大的琴房一下子陷入了无边黑暗。彼时宋亚轩正和马嘉祺争论刘耀文会在下课前几分钟来到，停电的一瞬宋亚轩害怕地撞进马嘉祺怀里，止不住的发抖。小孩的想象力丰富过人，感觉黑暗里有一团猛兽随时准备冲向自己。
马嘉祺抱着小孩儿，一下又一下的顺着背。
宋亚轩学了三年后迎来了第一次考级，前一天晚上紧张的说不出话，马嘉祺笑着说，“亚轩，你可以的，我相信你。”
他们约定好第二天早上在门口碰面，这一次马嘉祺又失约了。
宋亚轩没等到也不怪马嘉祺，应该是有非常紧急的事情吧，宋亚轩想。
可是他再没等到马嘉祺。
……
——————
宋亚轩这一闹两人的关系更加亲密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密关系，若是有人问起，该怎么说明？
一直拖着终究不是办法。
不知道宋亚轩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是喜欢马嘉祺这样的哥哥，还是喜欢马嘉祺，他不敢冒险。
点开了那个停留在谢谢两个字的对话框，一句在吗停留了很久还是没有发出去。
最后他破天荒的问严浩翔，在吗。
那边很快回复，“在的。”
贺峻霖看到马嘉祺给严浩翔发信息一头雾水，严浩翔赶紧表示他们真的没有在背后偷偷说坏话，乖乖的把手机递给贺峻霖检查。果不其然，两人是第一次私聊。
【你跟贺儿，是怎么确定关系的。】
马嘉祺发了过去，对面过了很久才回复了一大段语音，点开是贺峻霖的声音。
“马哥，这些事情很难参考别人的，而且你知道的，其实你们俩都比较特殊。”
马嘉祺认命的回复了一个嗯，从药盒里拿出一小片白色的药就着宋亚轩喝剩下的水吞了下去。
吃了这么久第一次觉得这药怎么这么苦。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轻易就取得了小孩儿的信任，不过看起来一切都发展的还不错，马嘉祺便安慰自己尽量不去想这些问题。
把小孩哄睡着了，马嘉祺又失眠了一整夜脑海里重复播放着宋亚轩说的那句话。
睡梦里的宋亚轩不知道经历着什么，紧紧的攥着马嘉祺的衣角不松手，双目紧蹙。
天微亮的时候马嘉祺起身走向阳台，刘耀文说宋亚轩不喜欢烟味，所以没再碰过了。
马嘉祺刚点燃，烟雾一丝一缕慢慢往上升，散在空气里。小区里的麻雀叽叽喳喳，不知道哪来的风把树叶吹的沙沙响，冷风钻进衣领，夹着烟的手指节分明被冻红了。
下一秒就掉进了熟悉的温度里，宋亚轩双手绕上马嘉祺的腰，紧紧的抱住了他。
“马嘉祺你怎么这么笨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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